大年初二,读了一本讲鬼的书,还蛮有意思。作者在序言里说道:要想在一本像样儿的刊物上登载专门谈鬼的文字,有点难度。不是因为怕触及什么禁令,而是很多人觉得鬼荒诞无稽,不值得一谈。确实是这么回事,在唯物主义、崇尚科学的今天,好像鬼这种"东西",确实有点难登大雅之堂。只要报纸书籍上讲鬼的,都有点火车小报的味道。这本书是栾保群所写的《扪虱谈鬼录》。
《扪虱谈鬼录》,有趣的地方,倒是有那么几处,给我逗的哈哈大笑。书中大量引用古人谈鬼写鬼的文章典故、诗词著作、笔记小说。从魏晋到清代, 从袁枚、苏轼、纪晓岚到周作人、鲁迅,可以说是引经据典、旁征博引。表面上谈的是鬼,实际上说的是中国民族的风俗特色、人情道理。如果你想来这里找那种狰狞鬼魅、青面獠牙的恐怖故事看,恐怕这本书会让你失望。若是你想知道古代人的避煞之俗,比如伥鬼是在何种社会环境下由来的,鬼在那一边的吃饭问题是怎么解决的,古代科举考试为什么特别敬畏鬼神,鬼在那边是怎么花钱的,鬼又是怎么死亡的诸如此类话题,倒是可以读读《扪虱谈鬼录》,了解一下我们祖先关于幽冥文化的别有洞天的瑰宝,瞻仰一下古人的智(扯)慧(淡)水平。
周作人也写过鬼,还研究过僵尸,对鬼文化颇有见解,他写过一篇文章,名为《水里的东西》,讲的是淹死鬼,我只想说这题目起的妙,有意思,水里的东西,至少从字面上看,看不出什么毛病,讲的不是鬼不是神,只是水里一个东西而已。
《扪虱谈鬼录》里,栾老效仿写了一个《梁上的东西》,名字给我笑半天,这个东西自然就是吊死鬼了。在古代,自杀的方法没有现代多,人们选择的手段受经济基础和身份地位牵制,楚霸王可以跳楼坠台,但普通老百姓没有登台的资格,这种自杀方式沾都沾不上边。尤三姐吞金,这都发生在大户人家,涉及到费用成本,平民百姓也是不可能做到。相比之下,自缢就廉价多了,只需要一根绳子、一棵树,自然成为自杀者中采用最多的方式。有一段时期,因为上吊自杀的人数太多,当时的文学作品里,就出现了很多关于自缢的可怕描述以及吊死鬼的恐吓故事,吓得人们不敢自缢了,古代套路也挺深。
《扪虱谈鬼录》里写到:鬼的出现,很大程度上是从当时的社会背景、人世情态中演变和引进的。比如古时候关于僵尸的故事,大多出自于南方,因为南方潮湿,衣物及皮革经常生毛,而尸体在地下也极容易生毛,人们便开始有了"僵尸化为早魃"的说法。民间自发出了一种打"旱骨桩"运动,千百人集合在一起,到处掘坟,说是打僵尸,其实就是偷殉葬品,假公济私,有些地方出台政策,如若再出现僵尸,必须申报官府,验明正身后才能焚烧,这种"约束政策",就等于承认了打旱骨桩的合法性,平民百姓叫苦不迭,类似这种事情,还有很多很多,可以想象,此刻,鬼只是人的利用品。
魑魅魍魉惊骇之事,狐妖獭怪寻奇文章,鬼文化不仅仅是怪力乱神、神神道道,以鬼来揶揄、讥讽社会黑暗、官场黑暗、官吏贪暴,反对旧传统、旧制度、旧思想,鬼起到的作用还是不小的。
《扪虱谈鬼录》中多次提到袁枚的《子不语》,发现袁枚这人挺好玩,没错,就是写"白日不到处,青春恰自来。苔花如米小,也学牡丹开"的那个袁枚。
闲暇时可以读一读《扪虱谈鬼录》,不过估计一般人读不下去,毕竟不是趣味性的鬼故事,而是借鬼说国民性研究及人性内涵见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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